浅析唐代甲胄的艺术美

【摘 要】唐代是中国历史上最繁荣的时代,是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是当时世界上最发达和文明的国家。当时的京师长安是世界著名的都会和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中心,唐代灿烂的中国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同时,外国使着大量来唐也带来了他们的文化。唐代对外来文化开放的政策,兼容并蓄,博采各家所长,使得唐甲胄文化百美竞呈、大放异彩。唐时期的甲胄造型美从总体上来说经历了一个初唐的轻便朴素、朴实无华到盛唐时空前彰显奢华的华丽风尚再到晚唐时由华丽走向实用但具有夸张因素的一个复杂过程。唐代甲胄是利用皮革、金属、木、纸等材料,通过打制甲片、编连甲片、金属雕刻、镶嵌、纹绘、刺绣等工艺,表现唐时期经济繁荣、冶炼水平高超,反映唐帝国军队的强盛气魄。体现出了唐代崇尚力量和华丽美观的集体的审美意识。

【关键词】唐甲胄;造型艺术;审美特征

一、唐代甲胄概述

(一)唐代的社会历史背景

唐代是中国历史上最繁荣的时代,是封建社会的鼎盛时期,是当时世界上最发达和文明的国家。当时的京师长安是世界著名的都会河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中心,唐代灿烂的中国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同时,外国使着大量来唐也带来了他们的文化。唐代对外来文化开放的政策,兼容并蓄,博采各家所长,使得唐甲胄文化百美竞呈、大放异彩。

唐对于甲胄的制作及管制是极其重视的。盔甲,被封建统治者视为军事威力的重要保证,所以严禁人民拥有及铸造。唐律法规定私自持有兵器者,必须在牢里面蹲上个一年半载的。私自制造盔甲等的,无论是否制成都要接受处罚。

(二)唐代甲胄的造型演变

唐代甲胄的造型美演变过程是根据历史上唐代的三个历史分区,再结合陕西历史博物馆藏武士佣及天王俑以及敦煌壁画等。将唐代甲胄的艺术造型分为初唐实用为主、盛唐的华丽美观、晚唐的美观与使用并存三个阶段。

1、初唐实用为主

唐朝是在战火中诞生的国家,初唐甲胄是经过实战的血腥考验。实战甲胄必定朴实无华,因为战火中甲胄的唯一功能就是保护生命。初唐甲胄的作用在于保护士兵生命,防止伤害。初唐时期的兜鍪造型简练,没有过多的繁复的纹饰色彩装饰,只是朴素的贴合人体头部的半圆形造型。

河南洛阳偃师前杜楼砖厂唐刘凯墓出土的黄釉武士俑,穿着明光甲,肩披护膊,胸部有圆护,下身穿宽口裤,其特别之处在于兜鍪,武士俑的兜鍪为兽面,用来显示武士的勇猛。同样是河南洛阳偃师前杜楼砖厂唐刘凯墓出土的武士俑,造型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纹饰和雕塑造型,显示了初唐甲胄的实用功能为主的造型美。

2、盛唐的华丽典雅

盛唐一派和平,偶有战争冲突也是无关国家命运的大战。文人都以佩带刀剑为荣。这个时代的甲胄,必然可以提炼出很多艺术的元素,盛唐的甲胄到达精工细作的顶峰。盛唐时的甲胄全身满花,各部位不仅雕刻有各种华丽造型的兽头等纹饰,且在甲身外部用各种鲜艳的颜料有花卉、动物等图案。高级军官或将士的甲衣内还配有防止磨伤皮肤的丝绢内衬绣或绘有各种花卉、动物等繁复华美的纹饰,甲衣外还批有做工考究的外袍既披风,同样根据不同官品品级绘或者绣有花纹。比起单一的没有雕花纹绘的甲衣和麻布衬衣,显得华丽异常。

陕西博物馆藏唐三彩天王俑头戴兜鍪,护耳上翻,顶部有一展翅欲飞的朱雀,右手叉腰,左手握拳上扬,身穿明光甲,龙首披膊,腹部有兽纹护甲,腰中系带,腰下垂膝裙,下缚吊腿。

与初唐比得到了革新,前胸护甲更具有装饰性于胸前系带;腹部出现防护圆形护甲片腹部由腰带系紧并加以固定。虽然这件三彩用看不出天王所着甲胄的华美纹绣,但是仍旧可以从中感受到盛世帝国唐的华丽威严的气魄。

在盛唐时期的雕塑壁画中可以看到很多武士天王像的铠甲十分华丽繁复,但是质地却看起来很柔软,这些铠甲式样可能就是《唐六典》所提到的唐十三甲中的“绢甲”。贞观以后由于唐帝国国力日益昌盛及较长时间的和平时期,武将为了参加经常举行的仪式和庆典活动,铠甲用绢布甲代替,绢布甲柔然轻便样式上没有金属甲的局限,形制增多更加华丽美观,内袍和甲申上绘或者用各色金银线根据武官品级不同分别绣有云龙、狮虎、凤雀、鹿等造型,十分华丽典雅。绢布甲对以后金属甲的形制也产生了巨大影响。

3、晚唐华丽与实用

晚唐的战火和武人地位的上升,晚唐战乱,有军力就可以改变国家的命运。晚唐的甲胄必然会回归战场模式,如生产方便,坚实耐用,运动灵活,维修方便等等。武夫当政比如使甲胄染上乖张的杀气。安史之乱以后,唐军开始重新注视甲胄的实用功能在娟甲的形制上重新开始使用金属片编结。

山西五台山的彩塑天王像,身着山文甲,头戴凤翅兜鍪,腹部圆形护甲片为兽首虎吞的形象,用以保护胸腹部。用皮带固定身甲,系于腰部及胸部,腰部皮带从兽首虎吞护腹片的口中穿过系于身上,使得护甲片更贴合。

二、唐代甲胄的造型美

(一)唐代甲胄造型美

唐代甲胄的造型美包括材质之美、外形纹样之美、色彩之美、工艺之美四个方面。灵感是根据美术概论中造型艺术的概念得来的。

1、材质之美

材质美是指材质本身体现出来的美感,唐甲胄的材料美是指材料本身的外观和内在所呈现出来的美感,包括纹理、色泽及舒适性、吸热性、防护性、气味等等。在在唐代甲胄的造型艺术中,物质材料的本身是甲胄构成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唐代甲胄造型艺术得以形成的基本前提之一。

材料的外在美感包括纹理、色泽。木质、皮革材料的天然纹理、色泽,弹性、舒适性、导热性、吸湿性、气味等都是唐代甲胄中木质和皮革制材料之美的体现。甲胄初始便是用木和皮革制成,具有初级的防御力,青铜、铜铁等金属铠甲出现之后,木和皮革仍运用于甲胄的制作。由于其舒适性等特性,我猜想唐代甲胄一般将关节处等活动的部位用木和皮革制作,方便活动并保护将士身体。

木质和皮革制材料的美感其次在于其内在功能及感受上,木质皮革制材料散发出一种古朴自然的美感,其天然纹理和芳香气味都带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跟金属等比起来,它的舒适性、透气性等更是体现了木质和皮革的材料美。

金属材料体现出的美感主要在于其金属光泽、防护力强大及彰显地位上。唐代史籍中提到的明光甲便是因为其金属光泽得其名,明光甲的胸腹部圆形护甲片打磨光滑,可以反射太阳光,对敌时增加士气等。唐代甲胄金属材料较之其他材料贵在坚硬,用该材料制作的甲胄则防护力强。金属重以金银为珍贵,一直被用作为货币、保值物及珠宝。中国古代以装饰金银为权利富裕的象徵。唐代甲胄以其使用人群做装饰及制作材料区分,统治阶级和高层人士的甲胄一般镶绘金银以彰显其社会地位。

2、外形、纹样之美

唐代甲胄造型或古朴大方或华丽美观,以造型结构的左右对称为主要特点。对称与平衡实际上是自然界中的美学原则,我运用在这里是因为我认为甲胄的造型需要贴合人体,而我们人类的身体则是对称平衡的,所以对称平衡也是甲胄的造型原则之一,因而体现出了遵循自然的对称平衡的美感。

除了外形的对称平衡,唐代甲胄的装饰纹样上也采用了对称平衡的原则。唐代社会等级制度严格,史书有专门记载规定的各阶层的服饰纹样。通过结合壁画及中国古代唐代之前丰富多变装饰纹样。我个人分析认为唐代甲胄中的主要纹样有云纹、植物花卉纹、龙纹、狮虎纹、凤雀文、鹿纹等动物纹。这些图案线条流畅、布局紧凑,花团锦绣一般的植物花卉纹样、威严庄重的龙纹狮虎纹、连绵不断的云纹等都具有强烈的装饰效果。

根据陕西历史博物馆藏彩绘天王俑照片所画的白描小稿。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彩绘天王俑脚踩小鬼,身肩部有造型奇异龙首护肩,龙口中吐出第二层的护肩,其中便有上面所提到过的肘关节部位的皮革制屋檐形状的上翻造型。肩部的龙首造型威严狰狞,动感十足,雕工细腻,龙角给人以极富力量的感觉,充分天王的威严感。

3、色彩之美

唐代国立昌盛,对外交流频繁,国人普遍崇尚华丽典雅的审美风尚,再结合唐代壁画及出土武士佣等,所以我认为唐代甲胄的色彩观也应该是绚丽华美、色彩繁丽、富丽堂皇的。

在色彩方面,唐代人崇尚明快纯净的色彩,色泽强烈不退色。从出土陶俑天王俑壁画中,虽然经过了夸张等处理手法我们还是看到了真实的甲胄形象。蓝色、白色、橘色、金银色等的运用,对比鲜明,不但吐出了纹样,而且色彩对比所形成的强烈节奏感也给人以庄重威严、华丽典雅之感。

陕西西安懿德太子墓李重润墓中壁画波存完好,采用流畅自然地沟线、艳丽华美的色彩,画匠们运用红、蓝、绿等艳丽的颜色,色彩对比鲜明。敦煌壁画中仍旧是这种色彩对比强烈,五彩缤纷的情况图为盛唐时期敦煌榆林窟25窟北窟壁画中的天王像。盛唐时期出现了礼仪性的绢甲,因为材料采用做工考究的丝绸等,绣以绚丽多彩的纹样、五才缤纷、美轮美奂,充分体现了唐代甲胄的绚丽华美的色彩观。

4、工艺之美

唐代甲胄的工艺美结合了冶炼工艺、雕刻工艺、镶嵌工艺、绘画工艺等方面。唐代的手工艺水平高超,做工精细,充分反映了唐代的国力昌盛,而唐代甲胄则是集合了各种手工艺于一题的集大成者。

唐代甲胄的雕刻工艺体现在唐甲胄的肩部、腹部的兽头雕刻,雕工精细、造型威严、技艺精悍。唐代的崇尚华丽的审美则给唐甲胄中的镶嵌工艺提供了用武之地,统治阶级的甲胄华丽典雅,一般镶嵌有金银等贵重金属,体现了阶级属性,展示了当时的手工艺水平中镶嵌工艺的水平高超。

唐朝甲胄的工艺美还体现在冶炼水平的高朝。唐代著名的山文甲是一种结构较为复杂精细的甲片,甲片呈“山”字形,甲片之间连接不用麻绳或丝线,而是以甲片与甲片之间相互穿插的方式编制而成,配搭成甲。而“山”形甲片表面的凹凸不平,提高了对于箭矢等的防护能力。山文甲可以算作是中国式铠甲的典范,显示出了唐朝冶炼水平和手工水平的高超。

唐代甲胄的工艺美还体现在绘画工艺水平上,唐代的金属甲胄除了镶金嵌银上还在甲申的外表绘有各种繁复的花纹纹饰,各种色彩的强烈对比,交相辉映,显得富丽堂皇。绘画技巧和理论的发展,为甲胄艺术的彩绘技术的发展提供了指导支持。甲胄的设色手段不是简单的平涂,而是雕塑与绘画的结合,使得甲胄更加完美。

唐代甲胄的造型艺术,是在唐代独特的审美风尚的基础上发张而来的,在儒道佛的思想意思的影响下,向成都局唐代风格的造型艺术。盛唐时期国富民强,人民生活安定,唐代甲胄是对于美的释放,其色彩华丽,重装饰,既是现代人见之也惊叹不已,望尘莫及。唐代甲胄的威严雄壮、色彩绚丽美观,正如唐代的经济力量、政治水平是人们创造出华丽典雅的甲胄,这也是唐代华丽美观的审美意识的集中体现。

注释:

[1]犀兕:即犀牛皮,是制皮甲的最佳原料。

【参考文献】

[1]曹这祉,孙秉根.中国古代俑[M].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

[2]孔德明.中国文物鉴赏大系·中国服饰造型鉴赏图鉴[M].上海辞书出版社,2007:99,133.

[3]中国军事史编写组.中国历代军事装备史[M].解放军出版社,2007:77.

[4]中国美术史及作品鉴赏(第二版)[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99.

[5]《旧唐书》李靖传,刘昫编纂,网络下载版.

[6]《新唐书?徐有功传》附《徐商传》.

[7]《武经总要》北宋军事著作,作者曾公亮和丁度.

[8]《唐六典》唐玄宗御撰,李林甫奉□注.卷十六.卫尉宗正寺.

[9]陈授祥.中国绘画断代史—隋唐绘画[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10.

[10]杜道明.华夏审美风尚史[M].河南人民出版社American History Channel、Twisted Weapons of the East、Ancient Discoveries Season 3 Episode 6: Chinese Warfare .

[11]Discovery Channel、Mythbusters、Season9 Episode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