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爸爸”的蛋雕事业

在鸡蛋壳上雕脸谱、花鸟,在鹅蛋上浮雕镂空山水,在鸽子蛋上雕绣“林妹妹”,在大米粒上刻十二生肖图,做泥塑、烙画葫芦……粉丝们都说,陈云海是位“奇才大叔”。

56岁的蛋雕艺术家陈云海先生自幼喜爱书画、手工艺术,他正直善良,多才多艺,小雕、绘画、蛋雕、泥塑、烙画,样样超群,他为残疾人传授技艺,给居民免费修理电器,被人们亲切地称为“陈有才老师”。

上世纪80年代,陈老师就已在京城小有名气,故宫东院展室里,陈列着他的12生肖作品,他的作品被老外争相购买。十多年前,社区请他到残疾人康复站工作,陈老师决心把雕刻艺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残疾孩子。

周末聊天,邻居老胡说起脑瘫的儿子胡毅,愁得落泪。陈老师说,“送来吧,我教他雕刻,他这辈子饿不着!”胡毅因脑瘫左手与手腕成90度内角,陈老师给他做了专用雕刻刀,形状像小勺,鼓励他坚持,夸奖他聪明,让他渐渐有了信心。蛋雕看来容易,做起来难。常常一刀刻坏,整件作品都报废。胡毅看着忙了好几天的作品毁了,内心的梦似乎顷刻破碎,他把手里的鸡蛋壳一丢,踩得一地粉碎,崩溃地哭着说:“太难啦,我再也不学啦!”

陈老师告诉他,“当初我也和你一样,没关系,没弄坏过一千个鸡蛋,就不算入行。”从那以后,陈老师随时密切矫正他的失误。在鸡蛋壳上雕刻十一二生肖,胡毅总是雕出三条腿的羊,陈老师帮他修改再修改,胡毅终于在小鸡蛋壳上,雕刻出奔跑的喜羊羊啦。

2010年,陈云海带着胡毅,受邀参加北京电视台“北京男孩”才艺大赛,胡毅的蛋雕作品获得总冠军,台下的胡爸爸流着泪喊:“老陈,你比我这做亲爹的还尽心!”台卜的胡毅,含着眼泪,慢慢地说:“陈老师,就是我老爹!”

陈老师的学员中,最大的都已年过五旬,他喜欢称他们为“我这些孩子们”,处处呵护他们。女学员小敏被一个小痞子骗走了银行卡、医保卡等所有证件,急得直哭。陈老师给骗子打电话,命令对方归还,他说:“我是小敏她爸,我拼老命和你打到底!”对方疑惑小敏怎么有个这么厉害的爸爸,被吓住了,只好乖乖归还了。陈老师说,“谁欺负我的孩子,我真会拼命!”从那以后,在北京市“友爱港湾”康复站,“陈爸爸”这个称呼就在学生当中叫开了。

蛋雕艺术步步惊心,在厚度不到1毫米的蛋壳上刻图作画,就像在悬崖边上跳舞,一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因此艺术成就卓越者寥寥。陈云海的作品曾博得世博会大师的青眯,艺术圈的朋友请他去申报世界吉尼斯纪录,这样可能成为名利双收的大师富豪,可他对此淡然。他只希望多倾注心血,让学员们能靠手艺成才自立。

慕名而来的拜访者崇拜陈老师的技艺,敬仰他的为人。人们心目中高大的陈爸爸其实命运多舛,多年前,他在一场车祸中侥幸生还,左腿残疾,因脑外伤,造成手和腿肌肉萎缩,是坚持手工艺术,让他走出了独有的康复之路。他笑称右边颅脑外壳是“金属合成材料”,还达观风趣地说:“这也好,不容易老化。”他家有双目失明的九旬老妈和患病的妹妹,整个家都靠他独自支撑,他深知生活的难、残疾人的苦。

研习技艺,带残疾学生,很多细碎小事,事事亲躬,缺少资金外援,一切都要靠陈爸爸的智慧和坚持。做蛋雕作品的鸡蛋、鹅蛋,陈老师也都得自己花钱买。

买蛋雕材料,首先要选好鸡蛋,陈老师站在卖鸡蛋的小贩摊位前精挑细选,小贩不耐烦了,“半天才挑五个,买个鸡蛋比选秀女还费劲!”陈老师戴着老花镜装作没听见,继续挑,谁让咱挑得细呢,还不让人唠叨唠叨?更让小贩几乎“抓狂”的是,陈老师指着一枚鸡蛋,和顾客大妈商量起来,“我看中了这个蛋,这个长得好看,您能不能让给我呀?”大妈躲来躲去,陈老师盯着那个鸡蛋恳求,大妈急忙把那个“好看的”拿出来,付完钱“逃走”。还好邻居到来,向小贩解释说明,爱心陈爸爸的故事令人感动,小贩搬下一筐新鸡蛋,慷慨地说:“挑吧,您看哪个长得俊,就拿哪个,我全力支持!”

老粉丝、小学生慕名求教,社区邀约讲座,陈老师一概于周末免费传授,他说:“欢迎欢迎,谁学我都教,别挤占我这些孩子们的时间就成。”有人说陈云海是傻子,怎么舍得把那么珍贵的绝活轻易教给别人?陈老师一笑说,“舍就是得,孩子们都拿我当亲人,我遭车祸死里逃生,知道啥珍贵,啥可以不在乎。”他拍着右侧“金属脑门”笑侃,“其实人生下来就是一枚普通的蛋壳,若平庸一世只成一撮肥料,若经过辛苦清洗雕琢、润色打磨,才能成为一件绝美的艺术作品,温暖他人又愉悦自己,这就是圆满和成功。”

TIPS:陈云海老师的叮嘱

1.蛋雕可以刻画人物、山水、花乌等图案,鸭蛋、鹅蛋、鸵鸟蛋、鸽蛋、鹌鹑蛋也可作为雕刻材料。

2.鸡蛋用生的,要经过打孔、清洗、晾干这几道程序。

3.选择蛋壳应以中年鸡(鸟)生的蛋壳较为适合,蛋壳厚度均匀、外表光滑鲜亮、颜色较深的为佳。

4.蛋雕是细活儿,极考验人的耐心,也能极大地安抚心灵。蛋雕对心理康复治疗很有效。

5.学习者要有思想准备:压碎或割破很多蛋壳是必经之路。

6.老年人很适合学习蛋雕艺术,取材容易,动手动脑,玩得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