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雄:创业不怕从头再来

zoޛ)j馟iinچ工作。后来,工厂合并,他便到了市郊一家丝织厂当工会负责人。厂领导很器重他,但周小雄心里却有一腔难言的苦衷。

病床上签字辞职下海

岁末,一个寒冷的夜晚。周小雄急匆匆地走进医院的妇产科病房。这天是他女儿出生的第一天,他要给妻子送上可口的鲜鱼汤。

给妻子喂完鱼汤,收拾好碗盏家什,周小雄坐在凳子上低下了头。

一阵沉默。

“我,我的辞职报告打了。”周小雄率先打破沉默。

“打了,辞职报告?”

“打了,我考虑再三,只有走这条路。”

关于辞职,小两口已商量半年多。原因是家里兄弟姐妹5个,老人多,收入却不多。哥哥在南京,姐姐在农村,小雄带着弟妹,看到经过“文革”抄家冲击后的家里一贫如洗,白发苍苍的父母为了5个子女的婚嫁更是一筹莫展。懂事的他暗暗地下定决心: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前途,也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照顾好兄弟姐妹,以此来减轻父母的后顾之忧,来振兴自己的家族。所以他背着父母,已悄悄地在休息日和业余时间开始了“两手抓”赚钱,来贴补家用。他29岁结婚,不要父母一分钱,父母硬是塞给他300元钱。新房还是那间不足10平方米的跨在河上的“水阁楼”。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台四喇叭收录机,是结婚时为新娘子汪国英买的,她喜欢听绍兴戏。她在城北的照相机厂工作,身体瘦弱,上班要穿过大半个苏州城;兄弟也有女朋友了,可房子还在天上飞。那时厂里有个规定,辞职可以,但要夫妻双方签字同意。

“好吧,我签字。”汪国英说。

从医院里出来,周小雄抬头仰望天空,满天繁星,好像都在望着自己。西北风更大了,刮在树梢上发出口哨一样的尖叫声。天好冷呀,快下雪了。

周小雄和他在医院的妻子都度过了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

他成了苏州城里闯荡商海的第一批个体户中的一个。

观前街上掘得第一桶金

苏州观前街上兴冲冲地走着两个青年人。他俩是兄弟,个子都不高,长得精瘦精瘦的。哥叫周小雄,在家排行第三,昵称阿三,弟叫周小勤,排行第五,人喊阿五。他俩在观前街走了一圈,商议着:眼下广告时兴起来了,我俩都能写会画,何不就干这一行?

“同志,我想办个广告装潢执照。”兄弟俩走进工商部门。

“搞广告装潢?我告诉你,私人不能办公司,这是一;二,私人不能搞广告装潢,我问你,注册资金有多少?”

“50块。”

“50块?开个户头就要50块呢。”

“能不能破个例?”

“执照苏州不能批,要请示国家工商总局。”

几天后,哥俩又走进那间办公室。

“为了你这件事,我们请示过上级了,只能试试,不能叫公司,只能叫装潢美术服务部。”回答说。

哥俩心里一阵激动,又是一迭声“谢谢!”

就这样,周小雄兄弟俩正式成为个体户。当时,在常人眼里,个体户简直就是个异类,出身低微,没人看得起。比国企、集体企业的职工要矮上一大头。周小雄可没想得这么多,名分管他去,赚钱养家糊口才是最要紧的。

做广告装潢,得去招揽生意。兄弟俩就一天到晚在观前街上兜圈子,走进一家家店门,递上自己的名片。那时名片才时兴,上面有名有姓有地址,联系电话是小巷口的公用电话号码。

“阿三,观前街有爿理发店要装潢!”一位朋友通报喜讯,那神情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只要保本,做好了可以打牌子。”兄弟俩说。

兄弟俩跨出了人生创业的第一步。一连干了好几天,天天干到深更半夜,浑身上下都滴满了油漆,像穿了件迷彩服。头笔生意就赚了800元,这可是创业第一桶金啊,兄弟俩心里乐得像捧了个金元宝。

果然不出所料,观前街上有戏唱。名扬四方的玄妙观旁的土特产商店要装潢门面。阿三对阿五说:“好好干,这里影响大。”

凡事开头难,开了头,周小雄的业务一笔连着一笔,苏州全市的银行储蓄广告、卫生宣传广告、保险公司墙面广告、友谊商店灯箱广告、酒店灯箱广告……生意应接不暇,十分红火。

周小雄心气很高,并不满足于此。这时,他看到有人在铁路沿线做产品的墙面广告。他想:自己和阿五都拜过老师,学过书法绘画,做墙面广告不在话下。再说,这活儿国营广告公司的人不愿干,整天野外作业,风吹雨淋日晒,他们吃不了这苦。而我们不怕,只要有钱赚,啥都干。此外,在人家的墙上做广告,涂涂抹抹,总得给人家一点小钱,送点小礼品。国营单位花钱管得紧,要开发票,没法支出,而自己可以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