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绘出生命的典雅芳华

轻快驰骋的骏马,手持球杆的仕女,身姿敏捷优雅,峨峨的发鬓簪花簇动,衣裙华丽彩带飞舞——《丽人马球图》气韵飘逸,笔墨灵动,充溢着强烈的感染力。

它的创作者李冬,是新疆画院专职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同时也是中央美术学院唐勇力工作室访问学者。作品曾入选第九届全国美展、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等展览,并获国内外数十个奖项。

儿时起心摹手追

每条艺术之路,都是天賦与梦想的结合。

“我是很相信天赋这一说法的,因为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我的父母以及祖辈没有一位和画画有关,我出生的地方最初也是比较闭塞的,更谈不上多少文化氛围,因为我的故乡从荒野戈壁到屯垦开发有了人烟也才几十年。”然而,在李冬三四岁的时候,曾经一次看完电影回到家里,就开始趴在桌上画电影里的人物,从那时起,他的画画爱好开始显露。

一直到上小学时,李冬始终爱画,课本上总是分布着所画的“插图”,为此没少受到老师和父母的斥责。幸运的是,他的小学美术老师是位上海知青,这位老师美丽善良又多才多艺,是最早对他的绘画起到重要影响的人之一。在她的热心培育下,李冬画画的兴趣得以发扬,三年级便获得了全小学绘画比赛的“一等奖”,荣誉进一步坚定了绘画的意志。由此,年少时,李冬就有画出好画、成为有成就的大画家之类的理想。

开始拿毛笔画国画是在小学五年级。因为条件所限,当时很难买到宣纸,李冬只能在白纸上画,为了达到宣纸“洇开”的效果,他尝试了多种实验,比如把纸打湿,或用白粉笔涂一遍,偶尔很奢侈地在白的确良布上画。就这样,在好几年里,他用白纸临摹了能见到的几乎所有国画印刷品,包括小小邮票上的国画,不管是彩色的还是黑白的,不管人物山水还是花鸟,只要看到都要临摹,有些是反复临摹,徐悲鸿的那幅奔马图他曾经至少临过五十遍。后来,他终于托人从内地买回了宣纸,并且,从北京上海两家人民美术出版社邮购书籍,开始自学国画,这样全凭自己摸索走过很多年。

对他而言,选择画国画不外乎三个原因,首先是出自对国画天生的喜爱。无论是从儿时的连环画,还是笔记本中的插页,只要是国画作品,他都百看不厌,心摹手追。此外,他从小钟情于中国古典文学,在心灵的感受和情意的表达上与国画十分契合。

不断积蓄前行的力量

前人有言:“善学者,还从规矩”。早年,李冬初学国画时,临摹基本靠自己琢磨,偏重于“技能”。在初一时,邮购了一本《芥子园画谱》,潜心研读了书中的画谱,才逐渐明白些画理。直到有一天,体悟到中国画的学习要“师心不师迹”,李冬认识到,这条道路是永无止境的。

年少时由于临摹了几乎能见到的所有国画印刷品,使得他对笔墨、造型、意境有了一定的认知,同时也促使他努力加强文学修养。在它看来,这在传统学习上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大学时,李冬考取了新疆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国画专业,国画学习也走向了正规,他系统地临摹了一些古代名家名作,例如郭熙的《早春图》、任伯年的《群仙祝寿图》等等,近现代大师的作品也多有涉猎。至今,他一直没有间断过临摹古画,其中尤其以顾恺之、陈洪绶、吴彬、沈周、李鱓、八大山人等人的作品为着重临摹的对象,同时也临摹壁画、画像砖和毕加索的作品。

在画画的不同阶段,李冬欣赏和学习的画家会有不同,但有些画家一直在他内心占有重要地位,齐白石、郭熙、石涛、毕加索、高更、德加……“他们个个像位固执的国王,一意孤行,惨淡经营,登峰造极。他们的艺术生涯也是实现对生命的爱惜与赞颂,这才是影响我最深的地方。”李冬说,自己在向大师们不断诚挚的朝拜中,于叹服与感悟中积蓄着艺术之路上前行的能量。

李冬曾入选“西部之光”人才培养计划,作为访问学者在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唐勇力工作室学习一年。前年作为国家艺术基金项目CYAP的驻地艺术家在北京学习。

在他领受过教诲的多位老师中,有的享誉画坛,也有的淡泊平凡,有的甚至桀骜狂妄,但他们身上的闪光点或多或少地滋养了他。“也许只是老师的一次指点、一句诤言、一个默默的行为,但却一直影响着我为艺的标准。我觉得,优秀的老师应该是让学生每每想起都会升起昂扬斗志的人。”李冬说。

绘出情感与想象力

李冬的创作题材比较广泛,尤以人物画为主,都市人物、少数民族、古代仕女高士等都有,同时,山水花鸟也画。“画人是我自小就热衷的事。我画画的启蒙得益于连环画,那时,因条件所限,能看到最多的就是连环画,我没少照着连环画学画,我上小学时能把好些古代人物的形象背着画出来,还自编自绘连环画。”从开始画国画起,李冬就偏重人物画,他认为,每个人的人生都充满了神秘与传奇。“古人云:‘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这说明人是奇妙且高贵的。在艺术表现上,画人无疑是最难的,我情愿在人物画上奋勇跋涉。创作出经典的人物画作品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黄宾虹说:“画人要者在于神,笔笔刻画可以求形,处处在意可以求神。意之得者,又在于有意中之无意也。画贵工细,用笔有起伏转折,墨有芳润华滋,非徒描摹细谨,但求法备气至。”李冬的作品看似轻松,却不失严谨,线条潇洒,水墨酣畅,笔随意动,情趣盎然。

李冬总是非常注重于创作中注入想象力和情感。今年年初,他创作一幅《南疆花梦》,作品呈现出一派朦胧之气,画面上的舞者身姿婀娜,在一棵花树上起舞。灵感来源于他早前在南疆的一个偏远村落里、在一座简朴的舞台上见到的排练的舞蹈演员们,她们是来乡下慰问演出的,当时带给他惊艳之感。创作前,回想当时的场景,他联想到她们就像春天的花神,春风轻抚着她们的梦境,将希望和荣耀带给大地。于是,他决定打破时空重新组合,把舞者画到一株花树上,让她们如仙女般从容舞蹈。

当人们面对一位真正的画家的时候,感动的是他的作品还是他这个人呢?李冬说,或许这两者是密不可分的。而他更会在意的是艺术家本人的生活方式,在意思想情感自然而然地流露在日常的生活细节里。如此,艺术便基于这种生活而产生。“人们其实是被画家本人所打动的。就像我个人十分崇敬的陶渊明,我们肯定不能仅仅把他定义成一位伟大的诗人或一位隐士,写诗和种田只是他生活的一方面,他追求的人生境界、他的人格力量才是最为光耀千年的。”抛却道德信仰之类的大词,李冬欣赏的是一个真诚面对自己内心的人。真诚是他现今信奉的最高生活智慧。

而绘画作为他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通过艺术创作使人世间多一份独特的美好是他真切的心意。未来,这样的时光也将继续。